妇人闻言,脸上同样闪过戏谑。
但嘴中还是说道,“只要依依回心转意,心甘情愿留在圣月宗,承我衣钵,我便…”
“你便只会继续将她蒙在鼓里。”萧逸冷声打断。
萧逸扶起依依,随后负着手,直视着妇人。
“自我出道以来,我遇到过无数老怪物。”
“但,真正能让我看不透,始终心里没底的,只寥寥几人。”
“你算一个。”
萧逸,随意而淡然地说着。
并没有什么咬牙切齿,没有什么歇斯底里,只如寻常自语。
“我看不透你,却也让我更加对你揣摩百分。”
萧逸轻淡地摇了摇头,“一个人,不会无缘无故有这般剧烈的杀意。”
“从我第一次与你接触时,我便已然感受到你的杀意。”
“第一次,是紫云城外。”
“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,你特地找过我,当然,那时我昏迷着。”
“你甚至查探过我,感知过我的一切。”
“你不必骗我,是否有人查探过我的身躯,我有感觉,虽然若有若无,但我相信我的感觉不会错。”
“我经历过无数生死,甚至真正死过,这种感觉,再熟悉不过了。”
“那时,你便已然打算杀我。”
所谓的感觉,不是别的,而是那股杀意。
当年他昏迷之时,苏醒之后,曾有过相当剧烈的死亡感,甚至问道仅差一线的死亡意味。
而当萧重取出圣月宗令牌给他时,他知晓有人救了萧家,便已然猜到救萧家的这位强者,找过他。
这股死亡意味,便是这位强者所留。
而顺带能猜出来的,便是这位强者,也必然感知过他,查探过他。
萧逸再次自语,“也是因此,我在看了令牌后,才会下了决心,必要来你这圣月宗一趟。”
萧逸轻笑着,“之后的接触,愈发让我肯定了心头猜测。”
“第二次接触,是我在东域借紫耀圣瞳的规则效果,凝视你圣月宗。”
“那时,你便想借规则反噬,取我性命。”
“第三次接触,是我准备踏入天极,灵识游离天地,来了你圣月宗。”
“那时,你怕惊了依依,特地将我困在天地空间,打算让我灵识奔溃,从而肉体奔溃而死。”
萧逸顿了顿,脸上笑意愈发浓郁,“那时,我便已然彻底确定了,我当年的判断没错。”
“说回一开始的话,一个人,不会无缘无故有这等杀意。”
“在初见我之时,明知东域与此隔了千山万水,我几乎终其一生都不可能来此,你却还是对我有杀意。”
“真正的问题,不在我身上,而在依依身上吧。”
萧逸的话语,戛然而止。
而妇人,则陡然脸色大变。
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妇人眯眼凝视着萧逸,那抹凝视,凝重到了极点。
她甚至仿佛在看一个怪物。
这个年轻人,竟然在10年前有余,就已经察觉了端倪。
这个年轻人,当年不过是个16岁的黄毛小子吧,竟如此洞察入微,甚至猜到了她堂堂一代圣君的心思?
最可怕的是,这个年轻人嘴上说无法看透她,但实则,几乎已猜到了她内心深处。
“我也有些好奇。”恰在此时,修罗总殿主一边扛着滔天气势,一边冷眼直视妇人。
“萧逸小子,真值得你堂堂圣月宗宗主,这般大动干戈?”
“就为了他与你圣月宗圣女两情相悦,便要对他赶尽杀绝?”
“呵。”妇人怒极反笑,“你懂什么。”
“依依,比你们所有人想象的还要出色。”
“修罗、风刹。”妇人冷喝一声,“你们还不明白吗?那位冕下,已经陨落了,这天,也快要变了。”
“若我圣月宗也要遭此灭顶之灾,那依依,便是我圣月宗最大的希望,她甚至可以是整片大陆的希望。”
妇人的话语,自信而斩钉截铁,充斥着一抹疯狂。
“而这个可恶的小贼。”妇人怨毒地看着萧逸,“如你们所见,他将依依迷得神魂颠倒,让得依依茶饭不思,夜夜思寐。”
“他便是依依的心魔。”
“有他一日,依依终究不会安心承袭我圣月宗,不会安心承袭老身的衣钵,更无法超越老身。”
“你们二人今日奋力拦着,他日,只会是这片大陆的罪人。”
“你们非要保他,那便死。”
轰…
妇人的一身气势,陡然间爆发到极点。
来自另外六方的气势,亦在一瞬间爆发到极致。
七人,已全力出手。
嘶。
修罗总殿主嘴角,头一次溢出了一丝鲜血。
妇人见状,冷笑一声,“我看你二人还能撑多久。”
洛前辈,脸色冷漠。
猎妖总殿主,眉头紧皱,但同样冷着脸,“修罗,抱歉了。”
“你该明白我们的职责,这片中域,绝对乱不得。”
“若我猎妖三殿与你二人联手,只会是包括圣月宗、黑魔三殿在内,双方各自元气大伤。”
“与其如此,老夫只能断去两殿,以保六殿全盛,圣月宗以及一众大陆顶尖武者,无一受损。”
猎妖总殿主,摇了摇头,“你二人,今日必然陨落;而其余人等,一个都不会有事。”
“现今懂了。”修罗总殿主身后,萧逸看向依依,仍旧只轻笑着。
“无论如何,圣月宗必杀我。”
依依已然泪目,一时失神愣着。
这是她无法接受,却也无法改变的答案。
轰…轰…
忽然,修罗、风刹两位总殿主身上,一股更加澎湃的气势爆发,竟是一瞬之内轻松挡下了周遭七股滔天气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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